爱在回忆里等你_回忆我深爱的奶奶散文

更新时间:2019-06-03 来源:散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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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近不惑,却总是越来越怀念童年时简单快乐的幸福生活,而提到童年的幸福,哪怕是微小的一丝一缕也总是和奶奶连在一起。奶奶是一位再也普通不过的农村老太太,可她平淡无奇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总是让我难以忘怀,甚至至今仍影响我做人做事。

  奶奶出生于1905年,经历了清朝末期、民国、新中国不同时期,打小就缠脚,我曾看奶奶洗脚,裹脚的裹布是条很长的黑布带子,脚是畸形的,脚上小拇指和无名指是嵌进脚心的深窝里,而且这两跟脚趾早已是丧失功能,轻轻地扳动这两跟脚趾,又会很快缩进脚心,脚面也被缠的变形,显得像高跟鞋的鞋面一样。曾问奶奶裹脚痛不痛,奶奶语气平静的说,那时候小女孩都缠脚,不缠脚就嫁不出去,缠的越小越好,要缠好几年呢。

  奶奶是一个勤劳节俭的人,在她70多岁的时候,还在农田里干一些简单的农活,小时候,父亲、母亲在外工作,我们姐弟三人由爷爷奶奶带着,里里外外都被奶奶收拾的干干净净,生活用品、生产工具等物品被摆放的井井有条,不管什么东西都有固定的摆放地儿,用完后还放在原处,下回一找准在。天不亮她就起床,剁食喂鸡、洒扫庭院,擦桌抹凳,准备好可口的饭菜。奶奶喜欢家里干干净净的,每当我们姐弟几个灰头土脑的从外面疯回来,冷不丁,就会被奶奶一把拽住,用拍土的“摔子”使劲打身上的尘土,打净了才让进屋。奶奶非常疼爱我们我们姐弟三人,冬天的时候,我们清早赖在热被窝里不起来,她就给我们每人一个馍馍吃,等吃完了再起床。奶奶家后院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除了养的十几只鸡,还有奶奶和爷爷亲手的满园子树木,有十几株苹果树,印象中有几株挺大的花椒树,花椒树成熟期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至今还清晰记得奶奶和妈妈采摘花椒时高兴的样子。还有几株枣树、石榴树、桑树、核桃树、榆树、春树等。每到夏天,奶奶还会为我们姐弟三人缝制布凉鞋,穿在脚上柔软、凉快,也替母亲节约了不少开销。到了快要上学的年龄,奶奶常对我们说:你老爷爷在世就说过“人把我推到了,再爬起来”,“人啐到我脸上,我把它擦掉就是了”等话语。我想:直到现在,我没有和别人大声说话的习惯,更不愿意和别人红着脸吵架,遇到问题总是积极寻求和平解决的方式,想必与奶奶的早期教育有关。等我们姐弟三人上学后,每天早晨,总是分秒不差的把我们喊醒,催促我们早点去上学,并说:去得早就会回来的早。放学回来,美味可口的饭菜早就在锅里热着呢。吃饭的时候,总是在旁边看着我们吃,剩菜剩饭却都是奶奶解决。奶奶常常舍不得把伯父、父母亲给她的零用钱给自己买东西,却非常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消费,买罐头、买肉、买漂亮的衣服、鞋子、文具等。

  奶奶虽然是一个农村小脚老太太,却有着不同于普通人人的见识。记得爷爷去世的那年冬天,奶奶已是74岁高龄,伯父、姑妈、父亲迅速从外地赶回来,全家人哭成一团,泪如雨下,奶奶就坐在里屋,每次去里屋时,奶奶总是微笑着对人,用她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有力地握着我冰冷的小手,她从不在晚辈面前显露出难过和忧伤。在此后的日子里,也是如此。奶奶不迷信,不信鬼神,不惧“火化”。在奶奶他们这辈人心里“土葬”是唯一认可的踏踏实实的归宿,可奶奶并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一样认死理。 1987年奶奶随我们搬迁到省会城市西安居住后,没过几年,就把按照农村风俗提前预备的柏木棺材托老家亲戚转卖他人,奶奶还微笑着说:“城里人不兴土葬,等我死了就火葬,其实也没啥,人死了,就和睡着了一样,啥也不知道。”当我听到奶奶这么说,顿时觉得奶奶想得开。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偶尔和奶奶开玩笑着说:“等你老了,就被火葬场烧成灰了,你怕不怕。”奶奶总是平静的说:“我不怕。”尽管奶奶大字不认识一个,却非常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听说,我姑妈小时候不愿意上学,那个年代(四十年代),好多孩子都不上学帮家里干活,奶奶却不答应,一定要姑妈去读书,在劝说无效下,就把姑妈放到架子车上推到了学校,一连用架子车推了好几天,直到姑妈说要自己上学才罢手。后来,我就此事问姑妈,她说确有其事。听后,不由得对奶奶肃然起敬。

  在我的印象中,奶奶做什么事情都充满智慧。在70年代物质匮乏的乡下,奶奶总是会变戏法似的给我门姐弟三人制做“零食”。吃完“搅团”,剩在锅底的就是香喷喷的“锅巴”;做饭时,奶奶就会在火热的炉灰旁埋一些自制的细长条形状的五香馍馍、几颗嫩玉米、几枚青枣什么的,等饭熟了,扒开炉灰,里面就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美味了。奶奶做事总是未雨绸缪,做事从来不慌不忙,第二天出门要用的东西总是前一天收拾好,就放在顺手好拿的地方。等我快要上学需用书包时,妈妈都还没有考虑到,奶奶却拿出自己用绒布方块拼接成的书包,非常结实耐用,一直用到我小学毕业。她总是默默地把我们的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记得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在在我四、五岁时的一个傍晚,奶奶喊姐姐去厨房把“酵面”端到里屋,怕被老鼠咬坏。这本是一个非常小的事情,但我却觉得奶奶没把这个重任交给我,吵着闹着也要端。奶奶一边轻声对姐姐说,别给他,人小端不稳,别把碗给打碎了,姐姐自然是贯彻奶奶的“旨意”没给我。但是奶奶却一转身从水瓮里拿起一个舀水的搪瓷缸子,并在里面盛了半杯水,递给我说:端好,这是“酵面”,其实真正的“酵面”早已被姐姐端了回去,我以为手中盛水的搪瓷缸子才是“酵面”,小心翼翼的端回去。这个谜底,谁也没说破,直到我长大成人,猛然想到,更加佩服奶奶的智慧。当我读初中时,书包里除了装课本以外,还会有一些金庸、琼瑶等武侠言情小说,可是,我每次在家专心致志地看这些“课外书”时,奶奶就会说:“别看这些闲书,要多下功夫看上学有用的书。”现在我依然搞不明白,奶奶不识一字,怎么就会知道我在看“闲书”呢?奶奶真聪明。她还喜欢用一些浅显易懂的俗语告诉我们做人的道理,比如常说“家有三只袜,不可对人夸。”告诫我们即使有一些微不足道的“财富”也不要给别人炫耀;用“早起三光,晚起三慌。”告诫我们不要睡懒觉;“要想吃饭可口,就要自己动手”,提醒我要学会一点做饭的手艺;“白天防客,夜里防贼。”告诫我们白天家里要整齐洁净,晚上家里要关好门窗,睡觉要警觉。久而久之,奶奶的这些“唠叨”润物细无声地影响着我,就像一条清澈的小溪滋润进干涸的土地一样。直到现在,我仍坚持着和奶奶在一起的很多习惯,受益匪浅。

  奶奶出生在黄河边地属陕西省朝邑县赵渡镇,后来国家为修建三门峡水库,奶奶全家赶着马车移民到陕西省蒲城县,她常常给我们念叨故乡的人和事。奶奶一生养育了三个儿女,都学有所成,他们现在都已经是年过七旬的老人。

  如今,我也几近不惑之年,无论是工作、学习取得一些哪怕是微小的成绩,我觉得都与奶奶对我的早期教诲是分不开的。

  奶奶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不知何故,我在学校一夜难眠,远在北京的伯父赶回来后,也说他一夜未眠,我想,一定是我奶奶想我和伯父了,这才想起,很早以前人们说过的,在感情至深的亲人之间有时会呈现出“心灵感应”现象。如果有,这一定是。临终前一天晚上,奶奶就把寿衣摆放在枕头边,大家都说她这是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奶奶享年90岁,在我们老家农村,以这样的高龄去世,人们常称为“喜丧”。我深爱奶奶,常常想起奶奶在世时和我们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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