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秋郁达夫_故乡的秋唯美散文

更新时间:2019-11-25 来源:散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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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席卷,花残枝瘦,流水的光阴,把春夏抛向了身后,转眼已是深秋。天空高阔,碧蓝如洗,望着路旁飘下的落叶,那静美的姿态,是轮回,是回归,思绪也随之落叶归根。流年似水,日子过得真快!转眼离开故乡二十五个年头了,二十几年不曾淡去的记忆,每逢这个季节,总会触景生情。故乡的秋,如一幅画轴,在记忆中铺展开。

  山里的秋天是金色的,是红色的,赤橙黄绿,五彩斑斓,丰富多彩,这是一个农民高唱凯歌的季节。田里的庄稼都已成熟,乡亲们早出晚归忙收割,一亩亩玉米大豆,摇曳着丰满的身姿,召唤着农人们手里的镰刀。汗珠浸满额头,一张张刻着岁月痕迹的脸上绽放着收获的喜悦。时隔多年,而今的故乡是否还如当初?那些父老乡亲或许还依然守着大山的清宁,过着平实的日子,山里的秋天或许更加丰满殷实。

  那是我出生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年的村庄,坐落于白山黑水的长白山脉,三面环山,一条依山的乡土路,蜿蜒曲折,沿着清澈的河水,通往山外的繁华小镇。村子里五十几户人家,家家都是土坯垒砌的茅草屋,冬天不暖,夏天不凉。三间屋子,两铺火炕,春夏秋冬,都是热乎乎的。一家子人,老少分睡在两铺炕上,被窝里探出来的小脑袋瓜,一个挨着一个,父母睡在炕梢,长大的孩子把热炕头让给爹娘,家家户户的热炕头是属于孩子和老人的。

  乡亲们大都是战乱年间,从山东逃难到那里,安家落户。几十年如一日,他们饮着甘甜的山泉水,吸允着大山的灵气,繁衍生息,于黑土地里讨生活。春天,茅屋草舍被花团锦簇包围着,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栽植很多棵李子树、梨树,微风轻拂,落英飞雪,花香参杂粪土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村庄。那是山村独有的味道,而今回想起来,亦是如此的亲切,亦如那铺寄托着梦乡的火炕。

  夏季,山河郁葱,烈日炎炎。田野里的庄稼,沐浴着雨露阳光,疯了似地长着,它们成长的日子不多,从把种子洒在田野里,发芽、开花、抽穗,到成熟,大自然只给了它们四个多月的生长期,短暂的时光,转瞬即逝。夏末秋初,农人们开始做秋收前的备战,打扫场院,维修粮仓,埋木桩,一把把镰刀,磨得锋利无比,只等秋风一声召唤,大人孩子起上阵,收获金灿灿的果实。

  山村地属高寒山区,春天慵懒,迟迟不归。秋天的脚步倒是快马加鞭地往前赶,刚刚立秋,山里就有了些许秋意,山里季节气候的变化,鲜明,立竿见影。入了秋,炙热开始淡化,早晚,清露洒向大地,湿湿润润,清凉,通透,带着花草季末的芳香,也一天凉似一天。墨绿的田野山林由蓬勃慢慢趋向沉稳,亦如这个季节的农人,劳动的节奏也慢了下来,这段日子是山里人家一年里比较安闲的时光。

  早起,男人们牵上自家那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迎着朝霞走向山坡上的荒草地。一个时辰的功夫,青草把牛肚子鼓起来,他们把牛拴在树林里,回家再填饱自己的肚子,这一天再没什么打紧的活计。女人们浆洗棉衣被褥,清泠泠的河水洗去一年的灰尘,缝好的棉衣被褥,彷如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不读书的半大孩子,打打猪草,放放羊,余下时间就是上房掏鸟窝,上树摘果子,如脱了缰的小牛犊,任意东西。

  农忙时,他们是家里了半个劳动力,跟大人一起下地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男孩子就想好好种地,秋天多打粮食,换了钱,留着长大娶媳妇。女孩子是想为自己攒份嫁妆,嫁个如意郎君,可后来的郎君如不如意,她们也都踏踏实实地生娃过日子。在她们的人生词典里,似乎不存在离婚这个词,日子过好过坏,她们都坚守着。

  初秋也是修补房屋的好时候,莜麦秸秆苫盖的屋顶,容易发霉腐烂,三两年就需要修补一次。为了苫补房屋,家家每年都要种上一两亩地的莜麦,既能吃到吃莜麦面,又可以修补屋顶。苫补好的屋顶,很有趣,新旧油麦秸秆的颜色对比,房顶好似长了花斑癣,离远处观望,更像一个硕大得花盖蘑菇。黄泥抹平的土墙,两年风霜雪雨的洗刷,就会脱掉一层皮,冬天就不再保暖。初秋雨水少,空气湿度小,阳光又格外强烈,是抹墙的好时候,这些活计都是邻里间相互帮衬着完成。抹好的土墙,散发着泥土得香味,那是山里人的烟火味道,几间泥草房,像穿上了一件新衣服,面目一新。

  村里的勤快人,趁这段空闲,拿把镰刀,提了篮子去山上采摘五味子,捡蘑菇,打松子。跑十几天山,收获的药材和山珍,也可以换上千八百块钱,对于山里人家,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大山不仅呈现给我们美丽的景色,它赋予人类更多的是财富。它提供袅袅翠烟的柴薪,供给建造房屋的木料,连绵逶迤的群山就是宝藏,是山里人生活的依托。

  九月份的时候,几场秋雨过后,几次严霜的光临,田野里那些蓬勃得绿,在秋风中开始颓败,花花草草日渐枯萎,失了生机,旷野开始趋于苍白,似垂暮老人伫立于时光渡口,即将踏入下一个轮回。

  此时的茫茫林海呈现出最美风姿,像是涂抹了油彩,红的,黄的,绿的,放眼望去,色彩斑斓,大山以最美丽的色彩装点着秋天。这幅美景,山里的农人并不在意,也无暇观赏,再美的景致与他们的生活毫无关联。忙于农事的人们,亦是没有空闲去伤春悲秋,也吟咏不出清丽婉约的唯美诗行。农家人纯然质朴,心里只有粮食,他们喜欢的是田里庄家成熟的颜色,在他们眼里,黄橙橙的闪着金光,照亮了他们的生活。

  田里的庄家呈现出丰收的年景,满山坡的玉米地不再是绿色,泛黄的秸秆上,玉米棒子,有笑嘻嘻的:还有怒着嘴的:露出一粒粒金豆豆,沉甸甸缀满田野。大豆叶子铺满了垄沟,古铜色的豆荚密密匝匝地裸露出来,风过,摇曳着“哗啦啦”的响声。季节的风,奏响秋的乐章。成熟了的庄稼,不想站成永恒,只想用这一季的生命,回报农人们的辛苦劳作。

  秋收,每家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子,留在家里看家望门,能干活的都去了田里。收割的镰刀在农人的手里所向披靡,几天功夫,大豆成捆码在田里,玉米平躺在田野里。掰下的玉米棒子装进麻袋和背筐,或背或扛,运到停在地头的牛车上,拉回家,家家户户的院落里堆满了玉米。晚饭后,趁着皎洁的月色,把玉米装进粮仓。粮仓满了,剩下的玉米栓成吊子挂在埋好的木桩上,像一个硕大的玉米人,伫立在房前屋后的园子里。

  收完玉米,开始往场院里背大豆,山里人具有勤劳的智慧,他们用一根木棍,做成一人多高的大木签子,木签底部拴上一根粗麻绳和一个铁环,山里人称之为“签子棍”。把成捆的大豆串在签子棍上,那根麻绳在四五个豆捆上面从左侧绕到签字棍的右侧,在穿进铁环里,这样就生成能够伸进两个胳膊的背带。力气大的人能背十多捆,半大孩子也能背上十捆八捆的,分量越重,证明大豆的籽粒越饱满。背大豆是很受罪的活计,坚硬的豆荚扎的后背脖子生疼,汗水流过,如同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那个滋味很不受用。山里人宁愿忍受疼痛的折磨,也不愿用牛车拉,装车时会使豆荚裂开,豆粒洒在里地,让人心疼。每一粒粮食都是山里人洒在田里的汗水,所以粮食像他们娃一样金贵。三两日,眼见着场院里的一个个小山一样的豆垛拔地而起,谁家的豆垛大,就预示着谁家收成好。

  秋收,是农户们最忙碌的时节,农人们有句顺口溜:“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三季没有一秋忙。”春种秋收,春天沐浴着春风,把希望种在田里。一粒种子长出一个沉甸甸的玉米棒,一个玉米棒足有几百粒种子,农人们种下的是希冀,收获的是一年的生活所需。粮食是山里人的命脉,农民是要靠粮食生存,这与世隔绝山里人,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祖祖辈辈向黑土地要生存。记得当时,每年打下的粮食,质量上层上缴公粮,再留下一家人的口粮,还要留出鸡鸭鹅狗猪和老黄牛的饲料,如果有剩余,就变卖了换成钱积赞起来,留着打墙盖屋,给儿子娶媳妇。婚事,都是秋后办,卖了粮,父母开始为家里定了亲的孩子准备婚事,娶个媳妇,要用去几年的收成不算,多多少少都会欠下外债。

  粮食归仓,再把玉米秸秆拉回家,那是棚里老牛一冬天的粮草。脱粒后的豆荚皮和豆秸秆,粉碎成粉,用来喂猪。庄家对于农民,浑身都是宝。秋天,对于庄户人家,是个富饶的季节。粮食满仓,屋里屋外,堆放着土豆、萝卜、大白菜,房前屋后,成熟的大面瓜,也跟着凑热闹,圆溜溜的到处滚。屋檐下,红辣椒、紫皮蒜,挂满了墙。看似杂乱无序的农家院,秋日的阳光下,如一幅的民俗画,是如此的自然、淳朴,蕴涵着浓郁的乡土风情。

  山里人,只求一生安稳,平实的烟火,知足常乐。他们把一生的光阴倾注在了黑土地里,土地是他们的根,粮食是他们的命,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春种秋收,周而复始。待一切都收拾停当,已是雪花飞舞的初冬。山里的雪来得早,它们急急忙忙给大地换上了洁白的外衣,那一缕金黄,已成旧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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