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微生物】水中的母亲的散文

更新时间:2020-10-18 来源:散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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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是亲情辞典中最动人的两个字眼,母爱的光芒永远灿烂着我们平凡的人生。在这秋风飒飒的南方之夜里,我想起了遥远的母亲,多想采一朵洁白的水花献给您啊,我的母亲。

  静夜的风回旋在心海,有一片明亮的水波在荡漾。我分明看见母亲踏浪而来,走动的姿势成为一叶帆的漂游,脚印开在白蓝相间的水面,身上的水珠宝石一样在闪烁……

  一江灿烂的金色灼亮我的记忆。远山很紫,风撩得吊楼上的炊烟直不起腰来。阳春三月的阳光温暖而宽厚,光线洒向资江,满江纹起金颤颤的柔情。母亲站在三月的水中,腰身以下被凉凉的江水淹没,灰白的上衣已湿到胸襟。水太凉了,母亲在水中站成了一棵被沉浸的苦楝树,在风中瑟瑟地抖。母亲手执铁铲,从水中铲起河底的沙子,送出水面,挥铲撒向身前的细筛。细沙纷纷落到锅底,沉淀母亲辛劳的结晶和全家衣食之源啊。那个该咀咒的饥饿的年代,作为造反派小头目的父亲,在红卫兵来家里抓他的那天夜里,仓皇离家出走,扔下我们母子5人对着苍茫的资江失神哭泣。母亲毅然肩起一家老小5口生活的重担,去翠云山砍柴,去离城30华里的文坪煤窑挑煤沿街叫卖,收荒货,擀爆仗,做小工,洗笔杆,什么苦事都干过。最辛苦而最弄钱的是洗细沙,一天洗两立方沙子得6元钱。那时的6元钱足够一家人一天的吃喝了。春寒料峭的日子,母亲迫不及待地下水,嘴唇冻得似乌梅。夏天烈日暴晒,母亲脸上、肩膀上的皮肤层层晒脱,熟成红透的闸蟹。最令母亲痛苦不堪的是风湿痛和烂脚丫。从早到晚泡在水里,母亲的膝关节像发酵的馒头,又红又肿。一次我去给母亲送饭,太阳烤得沙滩像炒锅,水面温度烫手。母亲晒成枯干的残荷,褪色嫩白的上衣衬得皮肤青铜般油黑发亮。她扶铲上岸,痛脚使她似飘摇的荷梗。看得我热泪滚滚,我扑过去拉母亲,一身腥腥的水气和浓重的太阳味立刻将我笼罩。母亲瘫软地坐下来,屁股下的热石头被湿透的裤子浸得哧哧地冒着蒸气。母亲站久了难以开步,坐下来就不停地敲打着疼痛的膝关节。母亲吃着孩子们做的饭菜,太阳下一脸汗水成串地往下淌。

  一天傍晚,母亲有气无力地走进了屋子,一句话也不说,扒完两口饭就关门睡觉。半夜里从里屋传来呜呜的啜泣声。突然“嘭咚”一声,像是倒了什么东西。姐姐警觉地撞开门,灯下发现可怜的母亲吊在屋梁上!几个孩子大声哭喊着,叫来邻居将母亲从屋梁上放下来,解开她脖上的绳套,将她送进了县城医院抢救。母亲活过来了。事后我才知道那是巷口那个老色鬼乘天黑,见母亲穿着水淋淋的衣服,体形毕现,在巷子里将她拦住,粗暴地猥亵了她,临走他塞给了母亲5元钱。母亲当着他的面撕碎了钱,跌跌撞撞地走回家,含辱上吊去死,幸亏得救。

  那年我上学了,为了凑齐姐、我和弟三个孩子的学费,母亲在资江遭遇洪水,江水暴涨当口毅然下水。洪水淹没了母亲的胸部,水深流急,母亲有点站不稳,铲沙的动作慢下来。快到中午,母亲突然感觉左脚抽筋,剧烈的疼痛使她抖个不停。她想收拾家伙上岸,一弯腰,一阵钻心的痉挛使她身子挫了下去。一个浪头打来,把母亲冲出去好远。母亲不会游水,伸出孤零零的手臂抖露在水面,大水随时都有吞噬她的生命的危险!母亲就这样被洪水冲出去一里多路,在接近渡船码头的时候,被一位会水的男子救了上来……

  母亲就这样向水讨生活,用水的粮食灌养我们饥饿的日子。春去秋来,七载寒暑,直到父亲满身疲惫地从大西北归来,母亲才拖着病体涉水上岸。风湿击倒了她,在床上躺上近一年才渐渐恢复身体。

  奔流不息、永恒的水啊,流过山的岁月,流过母性的温柔,流过母亲的血泪苦难,悠长纤细、缠绵如我生命的根。水的流动凝聚着力量,充满倔强,刚柔相济,集崇高与优美于一身。每当我看见了水,品尝着水,就想起了水中的母亲,深深地感受到母爱的伟大啊!我的苦难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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