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如何回忆我]回忆我的爸爸作文

更新时间:2022-05-22 来源:高中第一册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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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进城做了城里人以后,平时很少回故乡,曾有好友诙谐的说:乡里人进城,容易忘本啊!我很心酸。之前,我有一大把的理由可以不回去,今年说什么也得回去,因为再多的理由也改变不了一个理由,今年是父亲的第一个清明。

  离清明还有两天的时间,经过一番准备后,我踏上了回故乡的班车。我的故乡在大山深处,离县城一百多公里的车程。路不算远,但由于山路崎岖难行,要走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连接山里和城里的唯一交通工具是一辆限载19人的班车,我们都叫它面包车。师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本地中年人,当年退伍回家后,看到当地人出行难,也可作为一项谋生门路,于是申请了路线,自筹资金买了车,山里和城里就这样被打通了。

  春天就是不一样,经历了一冬的枯黄的峦山,着上了浅绿的风衣,早开的春花格外引人注目,有红的,有白的,有浅色的,有深色的,花的鲜艳和山的新绿搭配的永远是那么的协调,那么的经久耐看。田地里的麦苗在休憩了一个冬天后开始泛青,真所谓“暖风送走半年寒,冬麦迎来一地春”(程栋?七律咏麦)。一片片油菜畦里美丽的黄花,和着微风的节奏,似一排排细浪,象一条条金龙,如轻歌曼舞,真是“凌寒冒雪几经霜,一沐春风万顷黄”( 孙犁)。庄边的梨花,畦垄上的桃花毫不逊色地争芳着,构成了一副副绚丽的田野书画。

  去年,也是这个油菜花开的季节,父亲被检查出得了不治之症已经好长时间了。虽然没有放弃治疗,病却还在一天一天加重,在药物的作用下,精神尚好,可以在院子里略微走动,时而坐在门前梨树下看看天,看看远处的山和亲手刨挖多年的土地,看看日出日落。

  “回来了!”

  微弱的一句问候让他闭目了好一会儿,憔瘦的脸庞不见了往日的古铜色。再次睁开双眼注视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疲乏。从他长时间注视我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留恋,也看到了无助,对亲人的留恋,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同时又是对病魔吞噬生命的无助。

  因为工作紧张,在父亲身边呆了一个星期后我不得不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爸爸拖着疲弱的身体走到房后,那里有一颗香椿树。椿芽很嫩,正是采了吃的好时节。父亲指着椿芽说:“你不能经常回来,今年正好碰上了,采了拿回去尝尝。”躺在梨树下的躺椅上,父亲看着我采完了椿芽,欣慰地闭上眼晴休息了一会。我的心在流泪,可是我的脸上不得不挂上轻松,我不想让父亲难受。

  中午近十二点出发的,快五点的时候,到达了终点站,还有十多里的脚程就能到家,我有些激动。和熟识的人打过招呼后,开始赶路。这里是嘉陵江上游的一个支流,平静的河水养活着世代居于此地的人民。路是沿着河走的,一路没有人家,因而并不多见人,不时的从山上滚落的石头提醒行人这里是有生灵存在的,扑棱的山雀、觅食的山鸡、欢歌的斑鸠、鹞子等站在枝头叽叽喳喳,仿佛在欢庆一天的收获,又仿佛在呼唤家人的归巢。这里之前是个乡的,虽然区域面积大但人口稀少,十多年前撤乡并镇的大潮中合到了临近的乡。

  还有五里就到家了,这里有一座和我同龄的铁索桥,可谓是故乡唯一具有历史价值的建筑物了。这座桥有十多丈长,连接着我们村和外面的世界。钢筋水泥浇筑的两边门柱的基座边长超过两米,铁索有碗口那么粗,大拇指粗的钢筋护栏简约而不失美观,双槽钢轨为枕,木板为面,整个桥体坚固,在她的历史中经受了1976年唐山大地震和2008年汶川大地震检验。四十多年的风雨洗礼,至今仍然傲然挺拔,除了桥面换过几次外,其他无丝毫损伤。

  至今我家还珍藏着这座桥竣工典礼时全家福照片。那时我才几个月大,照片的背景就是这座桥,身后停着一辆大卡车,上面挂着大花,我在妈妈怀里胖嘟嘟的,一脸惊恐的样子,一只小手抓着妈妈的衣领,另一只小拳头在妈妈脸上挤着,妈妈斜着头。听妈妈说,当时人山人海,鞭炮齐鸣,家里人都很兴奋,因为天堑变通途了,还有更重要的是这辈子终于见到了汽车,大家都想照张相留个纪念。我却被当时的环境吓坏了,哭着闹着要离开。每当我翻出这张照片的时候,一身的疲劳都会消失殆尽。

  久违了,我的故乡我的家!老远地,我看到了门口佝偻的身影,那是我身心俱疲的老妈妈在倚门迎候浪子归家。两年前,爸爸的病对我家特别是妈妈不啻晴天霹雳,长哭了几天昏厥了多次,到底是夫妻之间易于沟通,最后还是在爸爸的劝慰下,最终接受了现实。恩爱的夫妻是心灵相通的,后来母亲告诉我,我带父亲去检查的那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宁,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果然发生了。妈妈强压心中的悲痛,在爸爸人生的最后日子里,寸步不离,细心照料,虽然病痛的折磨无法代替,但爸爸直到离世的那一刻,都面露幸福。不一会儿,妈妈就把早已准备好了的鸡蛋面,端到我面前。看到妈妈忧伤中带着微笑的皱脸,我的心哽咽了。大口地吃完碗中的面是对妈妈最诚挚的爱的表达。

  城市生活的喧嚣和人际交往中的复杂,不时使人心乱烦躁,心中的压抑无处宣泄常常产生郁闷情绪,山村的宁静让我心情舒展。和妈妈在一起感觉一身轻松,电视前,炕头边,我们无话不谈。说小时候铁索桥边照像我很气她,我们都开心的笑,说那时候为了养活我们孩子,父亲冒着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危险割竹子,被队长开会批斗,我们都心酸,说我读书的时候试考得很好,庄里人都很羡慕,我们一起高兴,提父亲如何被病痛折磨,我们一起伤心。那个晚上,妈妈精神很好,话也很多,我也感觉不到累,有时候她说,有时候我说,就这样不知道几点钟我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香。

  山村的天空永远是那么明净,空气永远是那么的清新,山上的景色永远是那么的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挣脱妈妈的怀抱蹦得老高了。站在院边,尽情地呼吸着不计成本的新鲜空气,放眼四眺,我突然发现我的近视眼好像不那么近视了,远处的山色亮了许多,田间绿油油的麦苗、黄灿灿的油菜花,村子里红的桃花、白的梨树花,不时散发出一缕缕甜甜的沁人心脾的香味。来到地头上,站在油菜花中间,“嗡嗡”声吸引了我,春花烂漫之际正是蜜蜂酿蜜的大好时机。忙碌的蜜蜂们正在用他纤弱的双手采摘花粉回家加工蜂蜜呢,为自己,为家庭,为社会努力酿造着甜蜜的生活,生生不息。

  爸爸就在油菜地的那一边休息。一抔黄土上早已长满了各种小草野花,站在坟前,我很心疼,爸爸养育我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可我面对他的病痛时却无能为力,不能为他延续生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水进入体内却不起任何作用,生命一天天逝去,直到永远停止了呼吸。

  今年是爸爸的第一个清明。往年,每当清明准备回来时,爸爸总说工作忙就不要回来了,交通不方便耽搁多了影响工作,家里有他在。爸爸的劝阻成了我不回家的理由,也成了乡里人进了城就忘本的玩笑。

  清明回故乡,物是人已非,生死两茫茫,何处话凄凉?唉,少年夫妻老来伴,父亲长眠于地下,母亲只能独受孤雁之苦,唯一欣慰的是子孙绕膝尚可得一时之欢娱。

  让我亲手栽种的常青树好好的陪伴父亲吧!

  松涛传音,让父亲不再孤寂!

  愿父亲在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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