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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作孽，今世来还

　　娇嫩欲滴的当口

　　有多少双手，水嫩的和枯糙的

　　扯你，掐你，这还不算

　　烤你，揉你，没完没了

　　在蹂躏中夭折

　　或者说，你蜕变为货真价实的天赐

　　然不尽然，还得继续来泡你

　　你复活，升华成了文化雅士

　　于摇头晃脑的细品慢饮中

　　你最终涅槃成为风雅的殉道者

　　这是人类中的高贵者们给你的至尊悼词

　　而在搬运工的大茶缸里

　　你不过就是每个毛孔渗出的臭汗

　　文化像顶礼帽

　　戴在谁的头上，谁便是八旗子弟

　　一片树叶能揉碾出甲骨文的脉络

　　烘烤，浸泡，再配把泥壶

　　沸水和红茶的交媾，暧昧出深厚莫测的颜色

　　还是干渴的喉咙原本就是猎艳的高手

　　都说红茶是女人茶，滋养容颜

　　好在民国早已成埃

　　那些红茶般燥热的才女们

　　或傲或痴或闷骚，似乎地球只有她们几个才会闹腾

　　也正如当下的酒楼，浴城，街巷

　　不同身姿的女人，氤氲着红茶般的妖冶

　　叫板现实，不屑民国

　　直接梦回唐朝，埋葬在春天里

　　气顺时润喉，心躁时闹心

　　男人捏着紫沙壶，摇着纸扇

　　可以把祖先的遗训咀嚼成茶末

　　于剩渣里淘得珍宝

　　悠然于千古，摇头晃脑吟唱

　　岁月于是停下，融融于回光返照

　　这便是文化，茶的黄袍马褂

　　显贵们和搬运工的区别

　　也许就是红汤渣末的迥异

　　红汤终究还是要变成尿液

　　与搬运工的臭汗同出一辙

　　男人，女人，

　　裸光了身子，也如红茶的一生

　　与整个宇宙相比

　　天下众生，永远只是夭折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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