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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没有圆满。无论是一朵花，一片叶，还是人的一生。每一件事的结局都不会完美，这辈子，你有遗憾吗？

　　清晨，阳光自枝叶间散落，落在你的指尖，灿然，晃花了你的眼。你笑了，转身而行，一片金黄洒入泥土，结局是永恒还是顿灭，你不会在意。再前行，是那片在熟悉不过的林子。微凉的空气散开了你的眉目，你还记得吗，那最大的一棵菩提树上，曾刻着你与她相濡以沫的话。年轮不会淡去，却只有菩提的疤痕替你记下了誓言。

　　溪水清澈如昔，波光澹澹，泠泠流淌。都道溪水东行，它却向东而去。延伸到山脚处，有一座被竹林掩映的凉亭。你看见凉亭里的姑娘，乌发素裙，手中瓷壶偏侧，盈面茶香袅袅。她是不是像极了你记忆里的女子？无论是她的素白的侧脸，还是发间那个红豆结。你曾给那个女子亲手编结了十粒红豆，扎在发上，许下了这百年。那么这个姑娘呢？她也有一个爱她如命的男子，笨拙地为她挑选红豆，盘扎入发。

　　姑娘回首，看着你笑了。熟悉而陌生。红豆结垂在额际，沾染了一缕阳光。你痴痴地望着，却在擦肩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那个女子浮现在脑海里，曾经的摸样。她眉目很淡，羽睫很长，耳后有一颗朱砂痣，红豆的颜色，小巧可爱。你为她画过像，只是数卷画像都在她离去的那个夜里，燃成灰烬。她最爱海棠，说海棠无香自净，不染纤尘。她走了，为何你的庭院里，满是海棠。甚至，她走后，再无人知你会吹箫。

　　你迎娶了一妻一妾，落子成三。你不再为人画像，你怕落笔都是她的模样。你偏爱小妾，最爱她胧月般的眉，配上红豆结便是你心底痴迷的颜色。

　　忍不住回首，亭子里的姑娘还在。肩瘦削，背对而立。迎面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温柔，握住的是姑娘纤细的柔胰。

　　你唇边泛起了笑意，垂眸思量起你与她也曾这般，郎情妾意。笑意在风中散了。抬眸间，天很蓝，水很清。一切都是安详的样子。她，在哪里。

　　当初为何离开呢？都是平凡的人，没有江山城池为借口。难道是为了你的娘亲让你娶下那位李家小姐？也不是。只记得，那日傍晚，蔷薇来得繁盛，看不清她眸中的愁绪。

　　你到回家了，那位无名无姓的哑盲女人替你开门，当年是在她离开后一年左右来的。当时，她还年轻。却因病失明，容颜毁去。你收留了她，作为一个丫鬟。这么多年来，她似乎比你的妻更能明白你的心意。你偏爱的和厌恶的，她似乎从未弄错。也只有她，会在酷暑时节，为你端上一碗绿豆莲子羹。

　　你见是她开门，生疏一笑，错身而去。她又换了一支木簪，仍然斜插在脑后。不知是因为喜欢如此，还是为了遮蔽些什么。

　　庭院里海棠绚烂，却没有芳香。你累了，拿出匣中玉箫。那么多年未吹，指法早已不熟练。磕磕绊绊一曲，静了海棠。她站在原地不动，泪却流下。你没看见。

　　曲终，你将玉箫摔得粉碎。这一辈子也没放下的东西，该放下了。风过，你的发扬起，雪白的颜色，迷乱了你的眼。不远处，一个孩童跑来，咿咿呀呀地喊着姥爷。你将孩童抱起，脸上浮起温暖的神色。

　　姥爷，姥爷，你在想什么呢？

　　孩子吃吃地笑了。

　　姥爷，你是在想姥姥吗？

　　阳光洒在院子里，碎碎，暖得安详。你与她，是错过了吗？你，遗憾吗？

　　是啊，你甚至忘了在她离开前告诉她，下辈子再遇见。

　　她缓步前来。端着的是一碗茶水。

　　老爷，听说喝了这杯茶，可以愿望成真呢。

　　声音沙哑，却触动了你的心。

　　真的么？

　　真的。我在庙里求得呢。

　　她手握起放在身前，笑着看着你。你将茶一饮而尽。

　　点评：文章以景物开头，以感受结尾。这样便使文章前后照应，首尾连贯，同时又使文章主题回环复沓，感染力极强。场面和气氛描写为文章增色不少；

　　美中不足的是：相濡以沫是种行为不能形容语言。本文题材偏诗歌散文，作为小说来讲过于散了。

　　作者应注意准确用词与小说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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