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变形记|卡夫卡《变形记》读书笔记

更新时间:2019-11-18 来源:小说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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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夫卡的作品我读得很少,只有一部长篇《城堡》和一本正在读的短篇小说集,《变形记》就出自这本集子。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把《变形记》读完一遍,尽管它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如此之高。人们大概对近在咫尺的东西都误以为唾手可得,所以懒得去得到了,就这样我们错过了很多。

  卡夫卡的名声和他的产量是不匹配的,他低产,平凡,是一个保险公司的职员,业余写作,籍籍无名。但灵魂的热量与他的这些外部条件根本没有关系,人的伟大与他自己以外的东西都没有关系。

  卡夫卡作品的魅力在于它的多义性和无限性(博尔赫斯受他影响很大),哪怕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学者也不会贸然说:“卡夫卡这部作品的主题是…”就算是我们听出老茧的“异化论”也不能准确解释他的作品,我们可以解释的东西有很多,但无法解释卡夫卡。男人一旦看透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便不再吸引他,我们永远看不透卡夫卡,所以他永远令我们心驰神往。

  我对《变形记》有三个方向的理解,第一个理解承接上一段:世界是一个谜团。这句话出自改编自村上春树《烧仓房》的韩国电影《燃烧》,无独有偶的是电影想表达的也是《变形记》这种不可解性。格里高尔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他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去想为什么,而是迅速地投入到对新情况的应对之中,比如格里高尔吃什么,如何爬行,家里的生计怎么解决等等,这在读者看来是荒诞的,可卡夫卡写得这么一本正经,让我们就像《皇帝的新衣》里看皇帝游行时的民众一样,噤若寒蝉。

  《燃烧》则恰恰相反,影片提到说非洲有“little hungry”(小饥饿)和“great hungry”(大饥饿)的传说,小饥饿者是肚子饥饿的人,他们寻找食物,大饥饿者是灵魂饥饿的人,他们寻找生存的意义。

  《变形记》里的所有人物都是小饥饿者,而《燃烧》的主人公都是大饥饿者。“世界是一个谜团”,前者只是处理它,后者则试图解释它。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也对这两种人做过一些阐述,他认为前者是具有“严肃精神”的人,这种人只服从于处境的压力,把它当做理所当然;后者是具有反思精神的人(“反思”这个词我最近用得很多,它不同于日常意义上的反思,而是指“对意识的意识”),这种人面对世界和自我“在场”,从而使世界和自我在我面前显现。

  我的第二个方向的理解是:人是靠不住的。格里高尔变成大甲虫之初,与他感情深厚的妹妹勇敢地承担起了照顾他的工作,他的父母伤心难过,总是哭道:“他是我可怜的儿子啊!”但是长年累月,他们终于感到:这只怪物不仅面目可憎,而且是他们生活悲惨的源泉。最后他们杀死(间接)了他,抛弃了他,并心满意足地开始展望新的生活。比这种反转更使人震惊的是格里高尔本人的反转:他本来是个任劳任怨的推销员,负担着一家的生计并爱他们,但变成甲虫之后他渐渐真的成了“只是”一只甲虫,先是他的胃口和视力发生变化,接着他迷恋起爬天花板的运动,希望家人把他卧室里所有的家具(连同他“为人”时候的记忆)统统搬出去,以为他的爬行腾出空间,尽管他自己竭力想控制这种异化,但仍然力不从心。

  人是靠不住的,我们不能理解任何人,包括至亲,包括自己。

  我的第三个方向的理解是它当做一则寓言并将其还原:格里高尔是一个工作压力巨大并且任劳任怨的推销员,养活着自己不劳而获的父母和妹妹,有一天他因为一个原因(比如病了,恋爱了,对生活现状厌倦了,等等)决定不再做全家的提款机,他仍然爱他们,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即寓言里的“变成甲虫”),起先家人还接纳他,但终于忍无可忍,他本人也因自己脱离了主流社会和蜕变的失败郁郁而终。

  在对《变形记》的众多理解中,这只是我的三种,而卡夫卡作品的魅力,不只在于它有多少个面目,而是它让读者看到自己的不同面目。在读到《变形记》的最后,一家人如释重负地去郊游,妹妹舒展她充满活力的身体,我也仿佛与他们一起吸到了新生活的氧气而感到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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