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枣儿甜又香|大红枣散文

更新时间:2020-10-22 来源:散文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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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秋后,母亲总是忙着拾掇乡亲们送给她的大红枣。母亲跟小山村的乡亲们始终保持热线联系,中秋节一到,知道母亲心思的那些乡亲,便把精心筛选出来的大红枣送到母亲家里来。母亲把它们一袋袋搬出,摊薄摆在阳台的地上、窗台上、条案上,秋阳明亮清爽的光线照射进来,阳台上红艳艳一片,母亲便站在一片红艳艳里咧着嘴笑。

  刚摘下来的枣鲜红硬楞,还没有干,有的枣肉还有点发青,可生着吃起来又脆又甜,很有味道。便是蒸熟了吃,抑或用酒淹成醉枣,更是另有一番风味。然而,母亲却不去理睬这些,只是埋头继续着她晾晒大红枣的工作。

  母亲工作起来很专一,很执着,从不偷懒。在屋里坐一会儿,到阳台上转一圈儿,出去遛弯儿回来,又去阳台上转一圈儿。她看着那些舒坦平静地躺在阳光里一颗颗大红枣,心情格外愉悦。

  太阳偏西时候,她准时又来到阳台上,这次是来给大红枣翻身,让太阳照射大枣的另一面;母亲八十多岁了,老了,弯不下腰,便拿一根竹竿慢慢地扒拉,大红枣似乎心领神会便一骨碌翻了过来。

  母亲的那些日子便在这样榆悦和忙碌中度过。

  过了一段时间,大红枣接受了老人的爱抚,吸入了秋阳的精气,慢慢变软,青青的枣肉变成深红,鲜明光亮的枣皮也发了皱。甜甜的枣香悄悄地在空中弥漫,溢满阳台,又朝外涌散,周围的人家便让枣香包裹起来。有人从这里路过,总要嗅着鼻子东张西望,好像在问:这是哪里来的这般美妙的枣香?

  过了小雪,就把它们装进一个柳条篮子里,吊起来,让它们去接受清风的吹拂。那篮子很大,小保姆就过来帮忙,俩人合力把它挂到阳台上的半空中。有时候风大,坐在屋里也能看见柳条篮在风中晃来晃去。母亲便招呼小保姆去照看,生怕篮子被风吹落。

  其实,母亲一颗大枣也不吃,她老了,医生说她得了一种不能吃糖的病。生病之前,她特别爱吃大红枣。她和大红枣有着不解情缘。她出生在枣乡,在枣乡长大,在枣乡成家立业,在枣乡有了我。在她那魂牵梦绕的枣乡,方圆百里的山坡上,山沟里,都是枣树,漫山遍野。大红枣熟了的时候,这里的大山、村庄,这里的家家户户,便被大红枣染成深红。

  年年秋天,她的妹妹——我的小姨——便来我家帮母亲拾掇大红枣。进山把大红枣从树上打下来,一颗颗拾进柳条篮子里,一担担挑回家,摊薄晾晒在门前的打谷场上,屋顶上,院子里。初冬时分,又把大红枣收拾起来,装进屋檐下的柳条笆里。闲着的时候,小姨便带着我在大枣树下捉迷藏,到山沟里去拣风落枣。那时候,我虽然还很小,但那红彤彤的枣红早已印染了我的心灵,让我终生难忘。

  有时候我想,母亲一到秋天便把阳台弄得红艳艳的,或许是她一拾掇那些大红枣便觉得心情舒畅,或许是她看见片片枣红便回味起过去那些甜美的日子吧。

  后来,母亲带着我们离开枣乡,她的妹妹也远嫁到南方。红枣只生长在干旱的北方,南方潮湿,不长红枣。自从小姨远嫁之后,母亲便开始了她的晾晒干枣的工作,几十年从不间断。

  每到隆冬时节,在南方工作的小姨便会准时收到一大包来自北方的大红枣。老邮递员把包裹单送到小姨家的时候,总是一脸喜悦,十分羡慕地说:“大红枣又来啦!”

  邮寄大红枣用的大包裹,是母亲精心缝制而成的。那是一块白色的纯绵布。母亲让找一块枣乡乡亲们织的土布,要用它缝制包裹。可如今枣乡早已没了织布机,只好弄一匹机织的纯棉布来做包裹了。每次把大红枣寄出去,小姨便把大包裹洗干净,又装上木耳、金针菜给寄回来,第二年母亲又用它把大红枣寄回去。几十年过去了,大包裹换了一回又一回,但每换一回,都遵照母亲的意愿挑选最纯的棉布做包裹。

  南方小姨打开包裹的时候,一片红艳艳便呈现在面前。风干了的大红枣,一颗颗鲜艳饱满,丰厚敦实。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倒出来哗哗作响。急忙招呼孩子们把枣倒进柳条篮子里,吊在阳台上。那个柳条篮子是小姨去南方的时候带过去专门用来盛大红枣的。柳条篮子很大,孩子们齐心合力把它挂到阳台上的半空中。南方有时候也有风,坐在屋里便能看见柳条篮在风中晃来晃去。小姨便招呼孩子们去照看,生怕篮子被风吹落。

  小姨家里每有客人来,小姨便用干透了的红艳艳的大红枣热情款待。每当此时,小姨便骄傲地说:“这是我老姐姐从遥远的北方寄给我的。”

  多少年过去,小姨也搬过几次家,但每到一处,人们很快便知道,这里住着一户来自北方枣乡的人家,那里盛产的大红枣格外甜美。人们更清楚地知道,枣乡老家有一个老姐姐,这个老姐姐每年都会准时将甜美的大红枣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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